226.父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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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釜底抽薪,抽薪,抽抽抽抽抽,抽你丫的......”

    一张倏然被放大的脸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锦云嘴角叼着一根野草,一脸的地痞流氓样——

    “年舒,你可知错——呙”

    他身后,是白着脸的舒敏华,一步一步逼近年舒,“你为什么骗我.....,舒舒,为什么要骗妈妈——”

    “啊——醣”

    年舒挣扎着从床上倏然坐起,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去摸床头的灯。

    梦里莫锦云和舒敏华的脸不断地交替出现,快要把她逼疯了.....

    一身冷汗涔侧,连手指都在哆嗦,摸索了很久,还没有摸索到台灯的开关,却摸到一只手——

    软乎乎的,暖暖的。

    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年舒一把握住那只手,“我错了,我错了......”

    “......”

    手的主人似乎有点不乐意被这样攥着,想把手收回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是这段时间太辛苦,许是今天舒敏华又进了一次抢救室,让年舒紧绷的神经被拉得更紧,随时都会崩断,她就一直这么攥着,不愿意放手。

    手的主人悠悠叹息了一声——

    “麻麻,知道错了下次就别逼我刷牙牙了哦!”

    “.....”

    年舒陡然清醒,一把扭亮床头的台灯,“云端.....”

    她松了一口大气,一把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对不起,麻麻吓到你了?!”

    小云端穿着纯白的棉质小吊带睡衣,头上的卷发乱糟糟的,一双大眼睛像安琪儿一样盯着年舒,“没有.....”

    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悄悄从年舒手里抽出来,想要藏在身后。

    “等等——”

    年舒发现不对,一把将小家伙的手抓了回来。

    “麻麻——”

    小云端扭了扭身体,“我要尿尿......”

    尿遁.....,年舒嘿嘿一笑,你不知道你老妈我才是尿遁的鼻祖吗?!

    她弯腰,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小云端的掌心——

    “云端,你又半夜不睡,起来偷吃巧克力了?!”

    “......”,小云端垂下头,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麻麻,我错了......”

    年舒正准备带她去再次刷牙,脑子里却想起什么,瞬间惊得连步子都有些不稳,一把抱起云端就往楼下匆匆走去——

    她现在和云端都住在夏唯朵家里,她明明记得....前几天夏唯朵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巧克力都丢了,还命令禁止以后都不要再买巧克力的!

    这小丫头,不会是吃得从哪里捡来的或者什么的吧?!

    一把打开橱柜上下检查了一遍,成功地在最顶层找出一罐费列罗的巧克力,年舒脸黑得不像话,“哪里来的?麻麻不是说过,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吗?!”

    吃食被发现,本来就够让人郁闷的了。

    现在还没麻麻吼.....

    云端可怜兮兮地垂着大脑袋,“不是陌生人啦,那个人.....”

    说到一半,又突然捂住嘴巴,贼兮兮地看着年舒,半个字不肯再说。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落入年舒眼里,又成了——做贼心虚。

    “快说,是哪个怪叔叔买给你的?麻麻明天就报警抓他!”

    “嗯!!!!!”,小云端拼命摇头,就是不说。

    “变形金刚没收一个星期——”

    年舒开始施压。

    “三天!”

    小云端立马大声讨价还价,那刻在骨子里的小商人性子,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说出对方是谁,只罚一天!”

    这可是很大的诱惑!

    小家伙不爱红装爱武装,偏偏喜欢玩男孩子的东西,一天到晚要玩变形金刚星际战车之类的....抱在手里就不撒手。

    小云端眼睛骨碌碌一转,“成交,谢谢麻麻!”

    说完撒开小短腿就想往厨房外面跑,却被年舒一把抓住小胳膊——

    “又想浑水摸鱼?告诉我是谁买巧克力给你的!”

    “.....”

    小云端垂下头,做出垂死挣扎的样子,“麻麻,我答应了不能告诉你的。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对同志还是很有革命情谊的。

    年舒摸了摸云端的头,“对朋友要忠诚,但是如果朋友做错事,就可以不用忠诚了。”

    小云端眨了眨眼,“麻麻,听不太懂.....”

    “意思就是在你老娘面前你可以出卖任何人不要客气不要犹豫!”

    “哦——”

    懂了!

    小云端一把抱住年舒的脖子,在她耳边悄悄道,“麻麻,是乔花花送给我的。”

    “......”

    乔花花!

    年舒就知道!

    为了女儿那一口雪白的小米牙,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以后离那小子远点!他要接近你,你就踹他!”

    “啊?踹哪儿啊?!”

    “想踹哪儿踹哪儿。”

    “哦哦!”

    小云端点头如啄米,贼兮兮地趴在年舒身上揉了揉眼睛,“麻麻我困了。”

    “马上带你去睡觉。”

    年舒带着孩子上楼,捏着云端的小手轻声哄着孩子睡觉。

    灯光澹澹,柔和而温暖,衬得她的侧脸满是光辉——那种光辉,叫母亲。

    小云端满足地嘤咛了一声,靠在年舒怀里慢慢睡去——

    睡之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白天送自己巧克力那个叔叔真好,他说他自己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呢。而且他好帅,好man,好有型.....

    明天要是还能在小区里碰见那个叔叔,她一定告诉他,自己没有出卖他!

    .......

    母女二人相拥而眠,享受着一夜无梦的宁和。

    窗外天还在蒙蒙亮的时候,年舒却被电话吵醒了。

    她咕哝一声,看了一眼时间——

    “乔太太,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早来找我?!不会是提醒我起床尿尿吧?!”

    打电话来的正是黎洛,她此刻正被乔司南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他捧在手里的温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

    “年舒,快点来乔家一趟!”

    年舒心里咯噔一声,没来得及细问,直接将夏唯朵唤醒让她照顾好孩子,飞奔乔宅。

    此刻天还蒙蒙亮,街上也没什么人,车子畅行无阻。

    “出什么事?!”

    “声音小点,别吓到我女儿——”,乔司南立马抗议猛然冲进自己和黎洛卧室的年舒。

    说完也不去看年舒的脸色,轻轻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在黎洛依旧平坦的腹部上,像是正在捂住小家伙的耳朵一样,“红豆乖,别吓到了,么么哒——”

    邪魅总裁瞬间化身软绵绵的孕爸,年舒简直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冲击,对着黎洛比了一个手势——乔司南他脑子进水了?!

    黎洛笑着摇头,推开乔司南,“我有点反胃,你去厨房看一下红豆汤好了吗?想喝。”

    “好。”

    二十四孝老公屁颠屁颠地跑出卧室。

    厨房里熬了一夜的红豆汤,他期间亲自起来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应该快好了。

    “生花花的时候他不在,总是想要弥补。最近连班都不去上了,要在家吃软饭。”

    黎洛的话看似埋怨,可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幸福。<

    /p>

    年舒听得有些呆——

    这样的幸福.....

    真的跟金钱无关。

    平凡,普通,却足够温暖。

    她......恐怕是无缘拥有了。

    “找我来什么事?”

    她在黎洛面前坐下,“什么大事?!”

    黎洛侧身,将旁边床头柜上的文件夹递给年舒,“洛城的传媒,已经被司南控制很久了,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嗯。”

    洛城的几大传媒公司虽然看似几足鼎立,其实背地里都姓乔。

    这是乔司南为了让黎洛舒心,不让那些报纸乱写才出这样的大手笔买下来的。

    “你看看。”

    黎洛点了点那份文件夹。

    年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垂眸翻开文件夹——

    翻开的瞬间——

    她炸了!

    “怎么会这样?!”

    里面有好多资料,都是各大报纸电视台刚刚送到乔家来了——

    他们都在傍晚十分收到了莫锦云助理打来的电话——

    要求就是要刊登年舒写的那份‘卖身契!’

    这要求荒唐是荒唐了点,可人家莫家出得起钱啊,又不违法的事儿,按理说这钱应该点头就到手了。

    可他们知道黎洛和年舒的关系,自然不敢随便乱刊登,所以连夜将资料送到了乔家,将决定权交给黎洛。

    “你又把莫锦云给惹了?”

    黎洛倒是了然,“干嘛要写这个东西?他为什么要刊登?!”

    “先别说这个,你没让报社和电视台发吧?!”

    “当然没有,阿姨现在还在住院,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年舒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这就是个玩笑.....莫锦云脑子进水了!”

    黎洛斜睨了她一眼,“确定是脑子进水?不是心里有人?!”

    年舒一愣。

    她在这方面素来迟钝,不太明白地看着黎洛。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几秒之后,黎洛彻底败北,“舒舒,为什么莫锦云会抓着你不放?你想过吗?”

    “他闲得蛋疼?”

    “......”

    “他脑子进水?”

    “......”

    “那你告诉我啊!”,年舒急得挠头,“你告诉我啊!”

    “.....”,黎洛真是觉得,那些情窦初开之类的词,年舒可能都没经历过,很有可能她的青春期真的还没到。

    “我说了没用,你得自己想,等你想明白了,说不定就一切雨过天晴了。”

    “晴不了!”,年舒蹭地起身,恶狠狠地抓住那张纸,“老娘今天就让他知道为什么大雨这么滂沱!”

    “......”

    黎洛还来不及开口再劝,年舒已经抓起那份文件夹冲出她的卧室。

    楼下遇到乔司南端着红豆汤,年舒狠狠瞪了他一眼,“乔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

    乔司南莫名其妙地看了她行如风的背影一眼。

    乔家男人?!

    现在不就剩他和乔花花了吗?

    那小子又对云端动手了?!!!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一边得意地想着,一边看红豆汤还有些烫口,他干脆掏出电话直接拨给莫锦云——

    “你要发的那个东西,被我老婆拦下来了。”

    那边的莫锦云似乎早有准备,连电话都是响过三声才接,不浓不淡地挑了挑眉,“哦?”

    “就这样。”

    乔司南利落地挂断电话。别人打得头破血流惊天动地那都是关他屁事,只要他和黎洛恩恩爱爱就好。

    想想莫锦云即将面临的满头包,他不厚道的一笑,一边唱着十.八摸一边端起红豆汤小心翼翼地上楼——

    “小宝贝,汤来了.....”

    ......

    那边的莫锦云却盯着电话几秒之后,微微勾了勾唇,脸上丝毫没有讶异的神情。

    反而起身,将一旁的黑色丝质睡袍慢条斯理地套在自己身上,星眸潋滟,伫立在窗边。

    天际乌云滚滚,山雨欲来。

    半晌之后,他转身,在墙壁某个突起的按钮上轻轻摁压了一下。

    釉色原木的墙壁立刻缓缓拉开,露出里面从地齐天的酒柜。

    他从上面挑了一瓶最烈的酒,又拿出两个酒杯,放在靠近门口的吧台之上,然后把灯光调暗。

    门铃,恰在此刻响起。

    ——————乐文首发,请支持正版()——————

    从乔家出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年舒全身淋了个透,她无语地瞪了苍天一眼,“莫锦云脑子进水,你也进水!”

    猛然一把摁在莫锦云别墅的门铃之上,“姓莫的,你给我开门!”

    等不到回应,又改为拍门板,“开门!”

    门霍然拉开,莫锦云立在门口,身上的黑色睡袍怎么看怎么禁/欲,却又露出锁骨的一线流畅肌光,差点闪瞎年舒的眼——

    为什么每次,她都是那么狼狈?

    他却可以优雅如旧?!

    太不公平了!

    进门,将那一叠文件砰地扔到莫锦云面前的地上——

    “你脑子进的水有长江那么多吧?!”

    莫锦云冷冷抱胸,目不斜视,“今天和那个男的玩得开心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年舒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盛世,立马莫名其妙地心虚了下去,嘟哝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得的委屈,难得的哀怨。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委屈,为什么要这么哀怨,又为什么——要对他莫锦云解释?!

    可那语气,却成功地取悦了他。

    转身,将刚才搭在一旁矮柜的浴巾拿下来,丢给她,“先擦干。”

    年舒哦了一声,倒也老老实实地抓起浴巾擦干自己头发的上的水滴,擦完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手刃仇人不是来谈心的。

    她将浴巾一丢,“莫锦云,下次别再干这样的事了!我妈要是知道了,我跟你没完!”

    气势跟进门的时候,明显差了一大截。

    莫锦云将红酒倒进杯中,淡淡地挑眉,“哦?!”

    “我说的你听懂没有?”

    他递出一杯红酒到她面前,“要不要喝杯酒壮个胆,然后再跟我说话?”

    “......”

    一招毙命!

    他总是能成功抓住她那包天胆子里的死角。

    年舒一把挥开他的手,“莫锦云,算我求你,你回你的C市,我在我的洛城。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我不好。”

    年舒:“.....你哪里不好?莫家,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

    莫锦云看着她眼底的迷茫,心里长长一叹。

    再抬眸看向她,目光里已经带了几分凉,几分讽,几分落寞,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这契约书,”他抬手,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那文件,“我知道乔司南会拦截下来,所以选在洛城发。但如果再和其他男人相亲什么的,我会选择让C市的媒体来发!到时候....谁能帮你拦下来?!”

    年舒抽了一口凉气,

    所以....他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警告?!

    眸中渐渐聚起怒意,年舒捏紧拳头,又放开,再捏紧,又放开。

    反复几次之后,才忍住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莫锦云,我错了。”

    他微微一怔,却又似乎有欣慰之色,“知道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惹我不高兴。”

    年舒咬牙——

    “我错了,是因为我刚才骂你脑子进水,是我不对!因为你根本就没脑子!”

    他眸色一沉,“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一样!”,年舒也来了气,“你明知道我和你不可能,却又......”

    “不可能?!不可能就那就让它变成可能!”

    他直接抬手,将她往楼上拖,“或许我以前是太过纵容你!”

    所以,你才毫无顾忌。

    所以,才会以为我无心。

    年舒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深意,已经被他重重扔在床上,颀长的身躯压了上来,与她密密匝匝地,热/辣地贴合在一起——

    “我应在你身上烙下我的烙印!让你知道,你——属于莫锦云!”

    他的话如窗外雷光,轰地一声劈进她脑子里,劈开那原本混沌的一片——

    “你......”

    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完,他已经抬手,哗啦一声,撕开她早已被雨水浸湿的衣衫——

    惊雷划过,白光乍闪——

    他看到了那眼里惊惶的闪躲,看到了她纯白如玉的肌肤,看到了她胸前的嫣然.....

    又一场浩劫,再度,开始!!!

    “你......”

    年舒再度开口,却被他顷身,堵住唇齿——

    辗转,而缠绵。

    狂戾,而怜惜。

    他没有言语,所有的话都用自己时而轻柔时而鞑伐的动作取代着.....

    她想说话,却无话可说,脑中混沌一片,全是他的挑/逗和喘息——

    不知道,他是何时剥光了自己的衣物;

    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吻上她的心口.....

    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入了自己。

    她所有的意识,都化在了清浅的吟.哦里,一声一声,纠缠得如窗外那铺天盖地的雨幕.....

    最后的最后,她累极,睡去。

    莫锦云抬手,让她的头在自己臂弯里枕出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吻了吻她的眉心,将她抱得那样紧,那样紧.....

    许久之后,窗外雨骤然停下来,似乎开始给了他们一个大晴天。

    阳光洒洒如温暖的水一样覆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暖而懒。

    可谁也不知道,被他们遗忘的那一纸契约书,却被一家不知名的小报社刊登了出来。

    报纸,很快被送完C市。

    最后,落在了秦丽莎床边的案头上。

    “锦云?他怎么会和年舒在一起?!”,老人一把掀开年瑜递过来的汤勺,气得浑身颤抖,“我不准!不允许!”

    热汤滚落了年瑜一手,她痛得闷哼,却始终不敢出声,忍了下来,“阿姨,您别生气,云少只是鬼迷心窍,很快就能认清形势的。”

    话如此说着,可那带了怨毒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那张报纸之上——

    莫锦云....你是在提醒我,我年瑜沉默得太久了,不应该在沉默下去了么?

    呵.....,那便.....如你所愿吧!

    PS:乔司南一边端着红豆汤一边唱着十.八摸,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你们——“演员这么辛苦,好歹月票来几张呗!来月票明天有加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