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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军还真是仁义之师呢。” 张国淦与前来一起送行的蔡元培，周诒春等北京各名校校长纷纷前来送行。
看着数万大军拔寨整军赶往火车站， 张国淦不由叹了口气， “数遍民国各省， 无论士气， 军容，战绩， 东北军无愧于民国第一强军的称呼。”
“是呢， 恃强而不凌弱。 敢与列强争锋， 能征善战，军纪严明者莫过于东北军。” 周诒春看到东北军离去时整齐的队列， 也忍不住交口称赞， “若是民国之军队都如东北军者， 则民族中兴有望。”
在北京的时间虽不长，不过秦宇顺手解决了北京，天津两地教育经费拖欠问题， 再加上以往在东北教育上的努力， 秦宇在教育界的名声早已经将其他地方军阀远远甩在了身后。
此时前来送行的除了一些达官显贵， 更多的是几校师生。
当初辫子军进京， 张勋短暂得势时， 辫子军士兵看戏不买票， 买东西不用钱， 调戏良家妇 女成了家常便饭。 其他军队士兵虽然不至于说秋毫无犯，但偶尔一两桩扰民事件跟辫子军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这些军队军纪已经算是不错，不过跟东北军比起来又差了不少，单是看行军布阵， 东北军看上去便更像正规军， 东北军驻军北京郊外， 进京采买物品时， 均无欺行霸势， 盛气凌人的一面。
而东北军的鲜明的装具， 让北京效外百姓， 市民很容易将其与其他部队的士兵区分开来。 有了这些对比， 东北军的军纪才更加让蔡元培，张国淦等人觉得可尤其可贵。
“若是东北军能常驻北京。 于民国也算是一桩幸事。” 蔡元培道。
“ 可惜碍于局势发展， 往往事与愿为，不过有只要雨帅还在， 东北军便会一直存在下去。 有雨帅在关外， 也不用担心关外权益溢于日俄之手。” 张国淦如同安慰着教育界的几人道。
“也只能作如此想了， 东北能有雨帅。实乃东北数千万民众之福， 之前去奉天的同僚一直跟我说奉天如何如何好， 我还半信半疑， 现在见识到雨帅的作风， 算是再无疑虑了。” 蔡元培道，“我也想去看看这奉天到底有怎么样的魔力， 能将民国教育界的精英大部分都招揽过去。”
蔡元培这边议论着， 秦宇已经乘上了北上的火车。
“看来北京的人也念着大帅的好呢。” 李荫培透过车窗， 看着外面的拥挤的送行队伍。 感慨道，“来了趟北京，总是有些收获的。”
“ 现在的离开是为了以后的卷土重来。” 秦宇看着车窗外的一切，轻松一笑， 若是东北成立了自己的军工企业， 武器能完全自给自足， 这次秦宇也未必会这么轻易退让， 打仗是要用家伙的。 有日本支持的段祺瑞， 冯国璋不会有这方面的烦脑。 若是集中起来打 一起大仗， 动用东北军的底牌， 秦宇也有信心一仗解决问题， 但北洋集团的势力分散在十数省， 东北军再能打， 也没办法一个个省份收拾过去。
势力分散到好几个省份。 凝聚力也将大为降低， 就是现在的部下，散出去后， 也不是以前那么好带了， 而且相比起国内。 秦宇更在意外部的利益， 国内的底子就在这里， 以后还可以再来，而远东局势，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总之在直皖两系还未离心离德之前， 秦宇想控制关内千难万难。
此行虽然最大的利益被段祺瑞捞走，不过秦宇也得到了东三省巡阅使兼蒙古经略使的职务， 热河， 察哈尔都统很快便会被撤换掉，至于黎元洪的总统之位能否保住还得看后面段祺瑞与冯国璋争斗得是否激烈，暂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大帅北京之行辛苦了。” 蓝天蔚， 田和霖等一众文武官员在奉天火车站给秦宇接站。
“ 苦倒是不怎么苦， 只是来回奔波， 没捞到什么好处， 白忙一起，心里有些不爽罢了。”看到这些一张张熟悉的脸，秦宇心情也好了起来， 在北京勾心斗角的日子哪里及得上在奉天呆得自在。恐怕也只有段祺瑞那样热衷于权力的人才能不感到疲惫吧。
“ 大帅此去北京，天下为之震动。 既得东三省巡阅使一职， 又得热河，察哈尔， 另外还有一个占了五县之地的秦皇岛市， 这还不算好处， 什么能算？”
田和霖大笑道，热河，察哈尔不说， 位置有些偏远， 秦皇岛不一样， 处处渤海岸边， 拥有丰富的海岸资源，又有京奉铁路为依托， 作为一个商业港口， 在先天上要胜过葫芦岛。 东北的物资输出又多了一个重要地点。无论是田和霖，还是杜立明都相信未来秦皇岛发挥的作用将比热河，察哈尔都要来得大。
秦宇这也只是开玩笑的说法， 热河，察哈尔人口并不多， 也不富庶， 不过终究直接管辖的地方又扩大了不少，两地的矿藏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热河的首府承德距离北京不过一百六七十公里， 从秦皇岛那边虽然有两百几十公里，不过有铁路为依托， 相对来说要来得更为方便。
众人边说边走， 秦宇去了北京个把多月， 奉天这边有不少事要重新熟悉一下。
到了办公室 ，丁成便跑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要打算给大帅发电报，没想到大帅就直接回来了。”
“怎么，又有什么事要报喜吗？” 秦宇笑问道。
“还真有件好事， 王助几个将奉天的第一款战斗机搞出来了， 命名为 狼烟。” 丁成将手里的文件放秦宇桌子上道。
“烽火， 狼烟， 倒是跟轰炸机配成一队了。 性能怎么样？” 秦宇将文件放到一边， 他哪里记得现在各国先进战斗机的各项性能参数。
“狼烟机身全长5.73米。翼展8.14米，机高2.36米，全机空重427公斤，最大起飞重量669公斤。最大飞行时速189公里，续航里程2.8小时。，发动机功率108.2千瓦，采用两挺勃朗宁航空机关枪。机翼下可悬挂6枚11公斤炸弹。”
鉴于飞机在历次作战任务中再现出来的空前战力，东北军军部对飞机异常重视，这是一种能迅速拉近与日军实力对比， 甚至反超日军的武器，在传统火炮领域，此时的东北军很难胜过作为列强的日本， 虽然日本一个陆军师团的炮兵联队加起来不过48门75mm山炮。野炮， 其中以山炮为主， 大多是三八式。 但日军经常在作战时期， 再增加其他的炮兵部队进去。 东北尚未形成军工体系之前， 大炮是打掉一门少一门。 日军却可以倚仗国内的兵工厂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 这对东北是十分吃亏的。
不过现在飞机的出现， 可以从空中打击日军的炮兵力量， 顿时让双方的优势逆转。
“与暴风相比。 整体性能有了少许提升， 不过除了航程增加得明显一点外。 其他方面差别并不大。”丁成道。
“ 不管如何， 也算是奉天独自开发出来的第一款战斗机， 已经算是历史上的一大突破。” 秦宇一笑，“让飞机制造厂那边再接再励， 一只眼睛盯着世界上出现的新型机种， 一只眼睛专注于自己的制造。 另外倒还有一件事， 将巴玉藻， 王助， 马天豪他们都抽了回来， 暴风战机的改进工作不会出现变故吧？”
“飞机制造厂这边同时也在进行对暴风的改进工作。 之前烽火的成功开发， 飞鹰公司从奉天这边引进了生产许可证，获得了相关技术， 两地的合作更加名正言顺。” 丁成道。
“这样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以后终究是要分家的。”现在挨得太紧还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以后民国强大起来， 成为东亚举足轻重的存在， 美国对于军队的主力战机， 轰炸机等便会提高其保密意识。不过有些难以攻克的技术却可以相互交流， 相互取长补短。不过在分家之前，彼此之间也需要一个过渡，毕竟一流的飞机设计师大多调回到了奉天，暴风再好， 如果不及时推出改进型， 恐怕很快便会被欧洲战场上出现的新机种将其抛在脑后。 单是为了美国那边数以千万计美金的巨额利润， 以及后面与日俱进的飞机市场， 秦宇也绝不会轻易放弃美国的市场主导权。
“对了， 中央最近决定对热河， 察哈尔的人事安排做出调整， 你代表我到两个位置跑一趟 ， 见一见两个地方的都统， 也好顺利完成交接工作 。”秦宇想起中央即将发布的人事调动， 吩咐道。
“大帅已经带兵回奉， 事情不会有什么反复吧， 毕竟加起来也有两三百万人口， 面积也不能算小。” 丁成问道。
“ 能有什么反复 ，我能回关外，还能再出去， 以段祺瑞的性格，不会这么没担待的。” 秦宇不以为意地道。
“卑职安排一下手里的事， 明天动身， 先去热河。” 丁成点头， 既然秦宇如此笃定，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还有一件事， 杜总办昨天下午送过来一份文件，说是最近俄国有几笔不小的资金进入东北， 合计不下两千六百万元。” 丁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文件现在在副官室。”
“是吗，那还真是不错。”
秦宇道，自从奉天银行成立之后， 做为官办银行难免在行政上多一些优惠，不过华兴银行成立的时间长，底子也来得更厚，在民国四处攻城掠地， 另外由于秦宇与沙俄，美国方面的来往颇为密切。华兴银行向外的扩张也是此时的奉天银行远远比不上的。 杜立明在吸纳沙俄存款上也下了不小的功夫， 通过比其他银行高出一倍不止的利息， 吸纳了大量移居黑龙江， 奉天等地白俄的存款。
而华兴银行新成立的 华洋融投， 投资机构将这些吸纳过来的存款大量投在本国， 以及美国那边钢铁。化工， 银行等股票上。 仅管华洋融投成立的时间比较晚。付出的利息与收益相比， 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单是今年，华洋融投的收益也足以达到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高利益也只是这一两年， 等欧战结束之后，利息还是要调整回去的， 到时候俄国吹响十月革命的号角， 国内局势动乱长达数年之久， 已经在东北定居的俄人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选择离开的终究也只会是少部分。 毕竟东北此时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白俄居民区。 尤其是黑龙江， 白俄人数更多，除掉中东护路也队 已经接近六万之数， 奉天省境内也超过了万人， 吉林也有一些。
这些白俄富人身上还是有相当的潜力可以挖掘的。
丁成向秦宇汇报了一番工作， 都是最近以来东北的一些大事。 秦宇大致了解了一遍， 花了不少时间， 待丁成出去之后。 秦宇提起电话， 直接拨给了杜立明。“ 立明啊， 华兴银行的那份报告我看了， 很不错， 后面要加大对沙俄民众的工作力度， 不过欧洲战争你要注意一点， 美国军队一旦登陆欧洲战场。 这场战争差不多就进入尾声了， 战争一旦结束，这些战备物资你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有句古话叫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一些投机性的生意小玩即可。 不要寄予太多希望。 华洋融投的投资方向要适当做些调整， 你这个搞金融的大才， 应该比我清楚。 ”
“嗯， 华洋融投后面的目标是对电气， 交通， 能源，金融方面进行扩张和投资。 这方面已经在调整了。”杜立明那边肯定地道。
“那算我多担心了。” 秦宇呵然一笑，“ 关于引进别克与福特汽车生产专利， 安装流水生产线的事， 安排得怎么样了？”
奉天要组建自己的汽车工业， 这点秦宇很早就向杜立明表达了这样的意向， 从采买第一批卡车起到现在， 数个年头过去， 在长洮公路， 奉天， 鞍山， 本溪， 新民等地， 已经出现了一定的汽车维修点， 还有少量的零配件生产， 修理厂。 汽车用的汽油在葫芦岛的炼油厂投入运营之后，这个问题也解决了。轮胎所需要的橡胶在推广橡胶马车轮胎的时候便出现了。 虽然此时东北的汽车工业基础差不多是空白的纸上只多了一横，不过建立自己的汽车厂， 也说得过去了。
“别克汽车的生产专利上个月底已经弄妥了， 发动机，以及其他相关零配件生产线两个月内会陆续运抵奉天。”杜立明在电话里面道，“ 别克是通用汽车公司旗下的一个品牌， 要是这点都办不到，张顺在那边岂不是白混了。 福特那边稍微难办一点，不过福特公司的高层已经开始松口了。”
秦宇哑然失笑，他自然明白这个理，只是想问一下建汽车厂的进度罢了。他是通用汽车公司的最大股东， 通用现在的总统也是秦宇和张顺的代言人。 出售别克的生产许可证，对刚掌握了通用大权的秦宇来说，算不得什么。 至于福特那边要稍微麻烦一些， 虽然在欧战当中，钢铁被列为战备管理物资， 再加上钢铁价格暴涨，获得的难度比以往代价要高出数倍以上。 福特也受了一些影响。 黑杰克集团在福特里面只是第二股东， 虽然拥有一定的影响力， 但并无决策权 ， 对于t型车风靡全球的福特来说， 民国不只是一个小得近乎看不到的市场。 没有多重视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福特那边能成则成， 成不了也就算了。 火车机车那边呢， 怎么样了？” 秦宇道， 福特最成功的地方便是第一个搞出了汽车生产流水线， 秦宇最看重的地方也是福特领先全球的生产模式。 这对于奉天的大工业有着很好的启发作用。 倒不是说福特公司的技术真的已经登峰造极。 只要能将汽车工厂建起来， 后面福特公司在秦宇的渗透下， 总能掌握到核心的机密。 此时东北最需要的是运输货车， 小汽车那些玩意虽然市场也越来越大，还并不是主流。
“火车机车的问题也已经解决， 张顺让美国那边的公司派过来了不少技师， 从沙俄过来的人里面也有一些人从事过机车的生产。” 杜立明道， 对于秦宇所提的问题都回答得中规中矩。
“ 嗯， 很好，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具体的事， 下次再找你谈。”
“ 是， 大帅。”
秦宇挂了电文， 赶回家中的时候， 屁股还没落坐到椅子上， 便迎来了陈心怡的埋怨，“ 去了北京那么久， 这才刚回奉天， 也不想着回家来看看，整天就忙公事， 你不也是想学大禹治水，来个三过家门而不入吧？”
“ 我哪里有三过家门，火车站那边回家又不顺道。 ”秦宇哈哈一笑，伸手便要去抱陈心怡，“来， 为夫看看这段时间你长胖了没有。”
“爹爹抱大娘， 羞羞脸。” 还只是个小屁孩的秦铭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向秦宇做了个鬼脸。
“臭小子， 再调皮看老子不打你的屁股。” 秦宇眼珠子一瞪， 没好气地笑骂道。
“你一回来就没个正禁样子， 别把孩子教坏了。”陈心怡小手打了秦宇一下， 脸色红了红。
回家的感觉真好， 秦宇哈哈一笑，家庭的氛围分外让他感到温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