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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别后
顾惜玉顿时松了口气，甜甜笑了。\[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叶清兰暗暗唾弃自己，一遇到顾惜玉，简直连半点原则都没了。不过，看这架势，就算她想不答应也不行。
也罢，就当是开开眼界好了。就算是古代，能有幸进宫见到皇上皇后也绝对是寥寥无几。若不是沾了顾惜玉光，区区一个昌远伯府三房庶女，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宫？
郑夫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惊讶看了叶清兰一眼：“怎么，你不想进宫么？”能有幸得见天颜，这对贵族少女来说，可算是天大荣幸。若是被皇后娘娘看入了眼，指一门好亲事也是轻而易举事情。不知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她竟然不想去？
叶清兰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表现不对劲，忙笑道：“姨母误会了。我自然是想进宫见见世面，只是心里有些忐忑，怕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被人取笑。”
郑夫人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你顾虑倒也有些道理。宫里可不比别处，得时刻谨记着规矩，不能有丝毫失礼。放心好了，容嬷嬷会府里住上半个月，每天教导你们宫里规矩……”
容嬷嬷！！！
叶清兰一个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要不要这么巧，这个宫里来嬷嬷竟然真姓容。
她努力忍笑样子，落入顾惜玉眼中。
顾惜玉小声问道：“你笑什么？”学规矩可是一件很辛苦事情，一想到要学上半个月她就有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冲动。叶清兰竟然还能笑出来……
叶清兰迅速应道：“能和你一起学规矩，心里高兴很，自然要笑了。”
顾惜玉被哄眉开眼笑，忽然觉得即将要开始学规矩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顾熙年不知想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深幽眼神叶清兰笑颜上停顿片刻，便移了开去。
叶清兰可懒得再琢磨他心思，看也没看他一眼，只低声和顾惜玉说话。偶尔和郑夫人闲聊几句，丝毫不寂寞。
吃罢了午饭，又到了冷月阁安顿一番。
叶清兰住还是上次客房，里面一应东西俱全，收拾干干净净，只要把为数不多行李安置一下即可。瑞雪领着桂圆等人，不到半个时辰便收拾妥当了。
顾惜玉一直待叶清兰屋子里不肯走。没了顾熙年和郑夫人旁，两人说话随意了许多。
“你这些日子过还好么？”叶清兰笑着问道。
顾惜玉先是点头，然后摇摇头，想了想，又继续点头。
叶清兰哑然失笑：“你可把我弄迷糊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顾惜玉咬了咬嘴唇，低低说道：“大哥和母亲父亲对我都很好。可是，我总觉得很闷。”叶清兰时候，每天日子都过轻松愉。可她一走，似乎将自己欢笑源泉也带走了，每天都过波澜不惊，总像少了什么似。
顾惜玉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寂寞。
叶清兰心中顿生怜意，悄然握住顾惜玉手。此时已过了初夏，天气越来越热。可顾惜玉手却略显冰凉。而叶清兰手，却一如往常般温暖柔软。
顾惜玉只觉得手慢慢被捂热了，心也随之热了起来。
叶清兰声音又耳边响了起来：“我听黄妈妈说，你和顾表哥吵架了是么？”
顾惜玉嗯了一声，眼里满是委屈：“我要去找你，他总是不肯。”
第一次要去昌远伯府，大哥正好生病了。过了几天病好了，她又张口说要去，大哥便又找了别理由。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连着几次都是这样，便有些不对劲了。她虽然单纯天真，可绝不笨，很便猜到了大哥用意。
大哥根本不想她和叶清兰继续来往。
她又懊恼又生气，终于忍不住质问了大哥几句。
“……大哥当时脸色好难看。”顾惜玉回想起当时顾熙年脸色，依旧有些后怕：“可是，我真很生气。明明你对我这么好，他凭什么不喜欢你？所以，我就和他吵了几句……”
叶清兰听到这儿，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下意识握紧了顾惜玉手。似要借着这样举动，把力量都传递给顾惜玉似。
顾惜玉略有些苍白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又继续说道：“我对他说，如果他不准我和你来往，我以后就不理他了。”
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来，必然是句不能当真玩笑话。可从顾惜玉口中吐出，却让人丝毫不敢质疑她说话时决心。
叶清兰虽然早已从黄妈**口中听到了一些，也猜到了他们兄妹吵架原因大半都是为了自己。可这一刻，却依然十分震撼。双手轻颤不已。
顾惜玉，我何德何能，蒙你如此厚爱……
顾惜玉却难得露出了一丝狡黠笑：“大哥总是心疼我，见我真生气了，便让步了。”说着，眼巴巴看向叶清兰：“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就像一个孩子，悄悄做了件好事，然后急等着大人夸自己一般。
叶清兰眼角有些湿润，面上却挤出温柔笑容：“嗯，惜玉表姐真很厉害。”
顾惜玉唇角高高翘起，笑很开心。她本就生十分美丽，只是神情总有些阴郁，这一笑，便如漫山遍野春花盛放，让人目眩神迷。
到这一刻，叶清兰才忽想起，顾惜玉只比叶清宁小几个月，今年十三岁，也算是妙龄少女了。按着此时习惯，多一两年之内，就该定下亲事才对。
可是，顾惜玉这样子，得找个什么样丈夫才好？
既要门当户对，又得相貌人品俱佳，还得有一颗包容心，温柔呵护着顾惜玉。好是忠贞不二永远不会纳妾，不然，顾惜玉肯定应付不来什么宅斗。对了，还有刁蛮恶婆婆什么，也得速速退散。不然，就以顾惜玉柔顺少言，不被欺压死死才是怪事。
这样人选，到哪儿找去？
叶清兰悄悄叹了口气，忽然能稍稍体会顾弘和郑夫人心情了。
顾惜玉浑然不知叶清兰想什么，兀自笑天真娇憨：“以后你一直住冷月阁里，别回去了好不好？”
叶清兰立刻回过神来，笑着应道：“那可不行。我总得回去。”
顾惜玉咬着嘴唇不说话，眼底浮起一丝委屈和不情愿。
叶清兰耐下性子哄道：“上次是我不好，回去之后一直没来看你。这次我说到做到，以后只要你想我了，我就来看你。”
顾惜玉被哄又高兴起来了，大眼闪闪发亮：“好，那以后每个月你都来看我两次，每次住上半个月。”
……
黄妈妈不是说顾惜玉变比以前还沉默孤僻么？可看看她这副机灵样子，哪有半点像自闭症患者了？
叶清兰哭笑不得扯开话题：“你以前去过皇宫么？皇宫里是什么样子？”
顾惜玉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摇摇头说道：“没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也是很小时候事情了。”
六岁那年落水之后，她性情变十分懦弱内向，根本不肯见外人。郑夫人每次进宫虽想把她带上，可又担心她这副样子会宫里惹来话柄，只好把她留下。
叶清兰对宫里那位顾皇后很是好奇，笑着追问道：“你还记得皇后娘娘长什么样子么？”
顾惜玉不假思索摇摇头。皇后轻易不能出宫，她又一直没进过宫，还是很小时候见过几回。如今几年没见了，早已记不清顾皇后长相了。
“那你知道顾皇后喜好么？”叶清兰不死心继续追问。既然进宫已经成了定局，总得有些准备。至少也该知道顾皇后喜恶。免得不小心犯了忌讳。
事实证明，她还是高估了顾惜玉情商。一个连自己亲姑姑长相都记不清楚人，怎么可能记得对方喜好？
顾惜玉一脸茫然看着叶清兰。
叶清兰也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由得自嘲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
顾惜玉默然片刻，忽问了句：“你是不是很怕进宫？”不然怎么会问这些？
叶清兰笑了笑应道：“害怕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对那个地方并不太感兴趣罢了。受电视剧荼毒和影响，皇宫这两个字她眼中代表了无休止争斗和阴暗。她只想过点平静生活，对这种随时有可能危及生命安全地方自然要敬而远之。
“如果你不想去，我去和母亲说一声。”顾惜玉下定决心，霍然站了起来，拉着叶清兰就要往外走。
叶清兰心里一暖，忙笑着说道：“谁说我不想去了。能进宫开开眼界，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好事呢！我只是太过惊喜，一时有些懵住了。”
真么？顾惜玉眼中满是疑惑。
叶清兰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说道：“我怎么可能骗你嘛！我是真很想去。”